长久以来我都没有办法面对现实中的女生,更不用说自己喜欢的人了。一直以来,我把她们投影到精神空间,抽象成“阿尔贝蒂娜”,再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明她们的奥秘。但这样的投影是单向的、一厢情愿的,无论我做多少努力,都无法对现实世界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:那些“阿尔贝蒂娜”们永远只是岩壁上舞动的幻影。
如今我鼓起勇气,迈出一步去尝试理解真实世界里的女生。也许是春日的魔法作祟,又或许是因为那漫无边际的孤独,笼罩着我的那如梦如幻的“少女花影”轻易地再一次将我完全困在了一个花开的夜晚——我遇到了真正的、如同书中描述那般吸引人的捉摸不定、难以挽留又让人想起梦境的阿尔贝蒂娜——她甚至也同样是女同性恋。
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呢?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。我的感受是不是只是用来欺骗自己的某个遥远梦境呢?人真的有可能在现实世界真正遇见自己爱的人吗?我也想不出答案。爱的花影会剥去我的理智,而生活的惯性会让我在发现不和谐的端倪之后依旧维持原状。那么人怎么分辨现实和幻影,怎么确信爱的真实呢?那些端倪,那些令人无法忍耐的自我怀疑和攻击都在折磨着我。我对这样畸形的关系感到无所适从,但依旧难以抽离。也许这就是“人的奴性”吧——在动荡的时代,再扭曲的稳定生活也能令人安心,慢性的折磨也要好过新的未知。但当我诚实地面对自己时,我又不得不承认,折磨以外那些欢笑的时刻、那些让我感到自己被拯救的时刻,以及令人不能自已的迷恋给人的触感都是强烈的、让人难以怀疑其真实性的。欢乐和痛苦在两条平行的铁轨上同时发生了。
但生活不是小说,我不能把她囚禁在房间里度过与世隔绝的六天,如梦如幻的生活终究是掉进了那个名为“投影”的陷阱。我的心实际上早已明了了一切,却总是在从别人那里寻求建议来给自己找寻一些逃脱的借口。“我喜欢未知带给我的快乐”,我曾经这样对另一个人这样说,现在也许应该重新记起这句话,走出另外几步,“新的未知总好过慢性的折磨”。
我不会说告别,因为我们没有真正相遇,这一切依旧是一个老掉牙的“自我感动的故事”、“自私的故事”。可是一篇文章总要有一个结尾,我左思右想,这样烂俗的故事就用烂梗来结束吧:
“♪ 花海钢琴版 ♪ ⋯⋯ 做人要鬼屎一点,蹲一个人,未必要在草里蹲她一辈子 ⋯⋯ 我移速七百多,难道要我停下来等着你?轻轻地我溜了,正如我轻轻的来。”(原视频)